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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许多人认为《卡勒瓦拉》是芬兰的民族史诗。它是叙述三个半神巨 人兄弟的英雄行为的民间诗集。他们居住在卡勒瓦拉，这是一块欢乐而又很富饶的神  秘土地。史诗涉及创世说的许多方面，有丰富的神话和民间传说。这部史诗对芬兰艺术有重大影响。例如，大家那知道，西贝柳斯至少有六部主要作品的创作灵感来自《卡勒瓦拉））的。

北欧神话（三）

卡勒瓦拉（节译二）万奈摩宁播种

 

 

万奈摩宁站了起来，

落脚在一个海岛上，

四面有大海包围，

这是没有树木的地方。

他在那里住了多年，

他建立了他的住所，

在寂静无声的岛上，

在不毛的荒芜之国。

后来他想而又想，

再三地仔细考虑：

“谁来耕种周围的荒地，

谁来密密地撒下种子？”

散伯萨·柏勒沃宁，

从地下出生的小人儿，

 他来耕种周围的荒地，

 他来密密地撒下种子。

他蹲下了身子播种，

在陆地也在沼地，

又在硬硬的山地，

 又在平地和沙地。

他在小山上种松树，

他在土墩上种极树，

将石楠种在沙地里，

将树苗种在山谷里。

他在 谷中种白 ，

他在松土里种赤杨，

他在湿地种稠李，

他在沼地种水杨。

山梨种在神圣之地，

杨柳种在卑湿之处，

 石头地上种杜松，

河岸两旁种桐树。

树木不久都长大了，

树苗长得那么繁茂

纵树开满了花朵，

松树伸展着枝条。

白 在裕谷中生长，

赤杨从松土里升起，

石头地上的杜松，

结满了可爱的松子；

稠李繁殖于湿地，

也－样结满r果实。

年老心直的万奈摩宁，

来看这进行着的工作：

散伯萨怎么播种，

柏勒沃宁怎么干活。

他看到树木都长大了，

树苗长得那么结实．

只有俞玛拉的树，臻树，

还不曾扎根抽枝。

他让它听天由命，

让它享受它的自由，

他等了三个长夜，

又等了三个白昼。

过去了整整一星期，

他又来向周围巡视：

只有俞玛拉的树，斟树，

 还不曾扎根抽枝。

他看见四五个姑娘，

新娘似的，从水中升起；

她们割下带露水的草，

她们在艾刘草地，

在云雾弥漫的海角上，

 在安静的海岛尽头，

她们割着又耙着，

还堆起高高的草跺。

杜尔萨斯从大海中起来，

这英雄从波浪间出现，

他就焚烧着草躲，

升起了猛烈的火焰。

一下子都化为灰 ，

渐渐地熄灭了火星。

在这些灰躲之间，

在干燥的灰烬之中，

他将一粒懈实的嫩芽，

在这里轻轻地下种，

这美丽的植物萌动了，

树苗长得那么茂盛，

象草莓从泥土出来，

丫叉地向两旁挺生。

树枝四散地伸张，

树叶稠密又葱笼，

 树梢升到了天顶，

叶子遮住了苍空。

它挡住了云朵的路，

阻碍了云朵的飞行，

它遮掩了太阳的灿烂，

也遮掩了月亮的光明。

年老的万奈摩宁，

 深深地想念思索：

“有没有人来砍这大树，

将这堂皇的树铲除？

人的生活是如此可怜，

游水的鱼也觉得凄凉，

 如果空中没有太阳，

也没有月亮的辉煌。”

可是找不到一位英雄，

 找不到这样的勇士，

能砍掉这巨大的斟树，

连成百的枉权一起。

年老的万奈摩宁，

说出了这样的言词：

“你生了我，高贵的母亲！

你养了我，隆诺达尔！

让大海里的神明降临

一大海里的神明不少！

让他们来砍这棵榛树，

把这讨厌的树毁掉，

太阳就在头上辉煌，

也闪耀着可爱的月亮！”

一位英雄从大海来了，

他来自大海的波涛，

他的身材说大不大，

他的身材说小不小，

象男子的拇指那么长，

象妇女的一祚那么宽。

他的头上带着铜盔，

脚上穿着铜的靴子，

臂上束着铜的臂恺，

手套上又垂着铜饰；

腰上围着铜的腰带，

一把铜斧系在腰上，

 斧片象指甲一样宽，

斧柄象拇指一样长。

年老心直的万奈摩宁

深深地思索想念：

“他的模样象一位英雄，

他的外表象一个好汉，

可是只有拇指那样大，

还没有牛蹄那样大！”

他表达他的心情，

说出了这样的言词：

“你是谁，我的小人儿，

你这微不足道的勇士！

你不比死人有力量，

一点也不漂亮堂皇！”

从大海来的小人儿，

波浪中的英雄说道：

“我正是水里的英雄，

不要看我这么矮小，

我要来砍这棵惭树，

我要把它剃碎、铲除。”

年老心直的万奈摩宁，

就这样的回答道：

“这真太不相称了，

你实在长得太矮小，

你砍不了这棵懈树，

这棵大树你无法铲除。”

 当他的话刚一说完，

当他还向他定睛注视，

这小人儿就渐渐变化，

变成了巨大的勇士。他

的脚踩着地面，

他的头升到云天，

他的胡须飘在膝盖上，

 他的幕发垂到靴刺边，

两眼的距离有一寻宽，

同样大的是他的裤脚，

 膝盖周围还要大得多，

 臀部周围有两倍大小。

他动手磨他的斧头，

 将斧头磨得那么锐利，

磨刀石他使了六块，

他使了七块磨刀石。

这汉子轻捷地前行，

 赶紧完成他的任务；

他的宽阔的裤子，

绕着他的腿飞舞，

他跨出了第一步，

就来到软软的沙岸，

他跨出了第二步，

就进入褐色的地面，

他跨出了第三步，

就走近了那棵懈树。

他挥着锐利的斧头，

使劲砍那棵惭树，

他砍了一次又两次，

第三次就把它铲除。

他的斧头喷着火焰，

火焰也从惭树喷出，

 当他使劲地砍着，

砍断了那棵大树。

他这样砍了三次，

桐树在他面前倒下，

这棵大树断了、碎了，

连它的成百的枝桠；

树干向东方伸着，

树梢却伸向西北方，

树叶向南方散布，

树枝又向北方铺张。

谁折来一根树枝，

谁就有了终身幸福；

谁从树梢摘取一点，

谁就有了巨大法术；

谁采得带叶的枝子，

谁就永远有了爱恋。

一些剩余的木屑，

一些纷纷的碎片，

都撒在光明的水面，

都撒在茫茫的海上，

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在波浪中缓缓漂荡，

象是大海上的小船，

象是波浪中的大船。

风将木屑吹向北方；

一个波赫亚的小姑娘，

站在海边洗她的头饰，

洗着、漂着她的衣裳，

就在海边的沙石上，

就在突出的海角上。

她看见了水上的碎片，

就装入她的树皮襄呻

她将杯皮囊带回家，

在严密的院子里保藏，

准备作术士的箭矢，

准备作狩猎的武器。

这棵斟树终于倒下，

这棵恶树终于铲平．

 辉煌的太阳重新照耀，

可爱的月亮重新光明，

 彩虹架在天空中，

云朵任意地浮游，

在云沉沉的海角上面，

 在雾茫茫的海岛尽头。

荒原披上了新绿，

森林又茂盛地生长；

树长叶子，地长草， 鸟

儿在树丛歌唱，

画眉愉快地皓鸣，

树梢上是杜鹃的歌声。

大地上长出了 果，

金黄的花在草原散布，

有形形色色的花草，

有多种多样的树木；

只有大麦并不长成，

贵重的种子井不孽生。

年老的万奈摩宁，

走去走来，沉思默想；

在蓝蓝的海的沙地上，

在萨茫的海的海岸上；

 他找到了六粒种子，

 他找到了种子七粒，

在这蓝蓝的海岸，

在这丰收的沙地。

从夏松鼠的腿里取出，

 他搁在貂鼠的皮里。

他就开辟了荒地，

把种子撒在地上，

在奥斯摩的原野里，

在卡勒瓦的水泉旁。

山雀在树上叫唤：

“如果田地没有人耕种，

 如果森林没有人清除，

如果没有大火烧一通，

奥斯摩的大麦长不了，

卡勒瓦的燕麦长不好。”

年老心直的万奈摩宁，

把斧头磨得很锐利，

他就动手采伐森林，

勤劳地开垦田地。

可爱的树都砍掉，

只剩下一棵白桦，

让鸟儿可以停一下、

让杜鹃可以叫喳喳。

一只老鹰在天上飞

最伟大的空中的鸟儿，

他飞来向四周眺望：

“你为什么半途而废？

白桦为什么没有倒下，

还留着美丽的白桦？”

年老的力奈序宁说道：

“我没有砍掉白桦．

为了让鸟儿休息．

计空中的鸟儿停下 “

空中的鸟儿老鹰说道：

“这事你干得很聪明，

留下了可爱的白桦 ，

没有把它一起铲平，

让鸟儿在那里休息，

我也可以停在那里。”

这老鹰就放出火来；

北风吹动着森林，

东北风猛烈地刮着，

火焰熊熊地上升。

树木都烧成了灰迟，

 火星渐渐地消隐。

年老的万奈摩宁，

从袋中取出六粒种子，

他取出了种子七粒，

取自貂鼠的皮里，

从夏松鼠的腿里，

从夏貂鼠的腿里 。

他就在地上播种，

把种子撒在四处，

他又这样地说道：

“我弯着腰把种子撒布，

就象是全能者的手，

创造主的手指在挥动，

让田地肥沃、增产，

让大麦生长、繁荣。”